1. 引言

自從 2004 年 6 月 Sun 微系統公司正式宣布要將其旗艦操作系統軟件 Solaris 開放源碼之后，計算機行業內外對此的反應可以說是眾說紛紜。

作為 Sun 公司的基礎性和重要的軟件產品，為什么要將 Solaris 開放源碼？ OpenSolaris 的方式究竟如何？ OpenSolaris 的優勢，面臨的機遇和挑戰又是什么？它同其他的開放源碼操作系統（ GNU/Linux 和 FreeBSD 等）將會是什么關系？它會對 Sun 公司帶來什么樣的影響？開放源碼的 Solaris 對整個計算機軟件行業的意義是什么？

通過本文的介紹和分析，筆者希望能夠對讀者理解開放源碼軟件有所啟示。

1.1. UNIX 與 GNU/Linux 的歷史變遷

Solaris 實際上是一種 UNIX 操作系統的變體，而 GNU/Linux 是一種類 UNIX 、或者說是與 UNIX 兼容的操作系統。

UNIX 來源于 1969 年美國 AT&T 公司 Bell 實驗室的研究項目，在其初期階段實際上就是研究領域中開放和共享的智力成果。很多大學和研究機構能夠相當容易地得到 UNIX 的源代碼和二進制代碼，這樣他們就可以自由地對其進行分析和改進，相互交流意見和成果，由此促進了 UNIX 的迅速發展。在此期間，美國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 UC Berkeley ）在 AT&T 公司之外對 UNIX 起到了相當程度上的主導作用，所以當時的 UNIX 分為兩大流派， AT&T 的 System V 和 UC Berkeley 的 BSD 系列。而各個研究機構和公司在此基礎上紛紛發布自己的 UNIX 版本，到 1990 年代初期的極盛時達到了 100 多種，這其中的 UNIX 廠商基本上都封閉了 UNIX 的源代碼。 Sun 公司早期的 SunOS 操作系統就是來源于 BSD 系統。為了希望主要的 UNIX 版本能夠統一起來， Sun 公司在 1989 年與 AT&T 聯合發布了 System VR4 ，但是遭到了 IBM 、 DEC 、 HP 等公司的反對。 1992 年， Sun 公司在參考了 System V 的基礎上發布了 Solaris 2.0 ，將原先 BSD 系列的 SunOS 系統升級為 Solaris 1 。 Solaris 1.x 系列發展到 1994 年的 Solaris 1.1.2 （ SunOS 4.1.4 ）就退出了歷史舞臺，而 Solaris 2.x 發展成為今天的 Solaris 10 。

從 1989 年起，為了避免 AT&T 越來越高的源代碼許可費用， BSD 系統開始逐步重寫 AT&T 擁有版權的代碼。到 1991 年，幾乎所有來源于 System V 的代碼都被重寫了。由于商業利益的因素，由 AT&T 公司分離出來獨立商業運營的 UNIX 系統實驗室（ USL ）在 1991 年起訴了 UC Berkeley 和銷售 BSD 系統的 BSDI 公司，聲稱他們侵犯了 USL 的軟件著作權。 1992 年 UC Berkeley 對 USL 發起了反訴，稱其在 System V 中沒有充分尊重 BSD 代碼的署名權。后來 Novell 公司在 1993 年從 AT&T 手中收購了 USL ，并宣稱將會盡快結束這場官司。在經過曠日持久的談判之后， USL 作出了某些關鍵讓步，于 1994 年初達成協議： BSD 系統將刪除三個源代碼文件，對其他一些文件進行細微修改，在大約 70 個文件中加入 USL 的版權信息。

?

?

?

?

?

?

?

?

?

?

?

?

?

?

?

?

?

?

?

?

?

?

正是在各種 UNIX 版本紛至沓來和 USL 起訴 UC Berkeley 官司的同時，封閉的 Windows 系統獲得了迅速的發展。為了實現 UNIX 的統一和標準化，電氣和電子工程師協會（ IEEE ）于 1990 年開發了可移植操作系統接口（ POSIX ）標準（ Std. 1003.1-1990 ），并被國際標準化組織（ ISO ）所接受，命名為 ISO/IEC 9945-1:1990 。 1993 年，主要的 UNIX 廠商發起成立了公共開放系統環境（ COSE ）組織。同年， Novell 公司將 UNIX 商標捐贈給了 X/Open 組織（現在的 Open Group ）。在 COSE 組織和各 UNIX 廠商的共同努力下， 1995 年 X/Open 通過了 UNIX 95 標準和 CDE 標準。同年， Novell 公司將 UNIX 版權賣給了 SCO 公司。

由于 UNIX 廠商從 1980 年代起開始逐漸封閉了源代碼，大學和研究機構的科研人員再也無法使用共享的源代碼進行研究。麻省理工學院的研究人員 Richard Stallman 不滿于這種限制用戶自由使用軟件的行為，為了完成一個與 UNIX 兼容的自由軟件操作系統，于 1984 年啟動了 GNU 項目，發布了通用公共許可證（ GPL ），并在 1985 年發起成立了自由軟件基金會（ FSF ）。 GPL 的目的是通過利用著作權法，但反其道而行之，以達到與通常相反的目的：將使軟件私有化的手段轉變成了保持軟件自由的手段。自由軟件強調的是用戶運行、拷貝、研究、改進軟件的自由，而不是價格。

GNU 項目得到了計算機用戶和黑客們的廣泛支持和資助，因此迅速發展起來。到 1990 年， GNU 操作系統幾乎已經完成，唯一欠缺的就是操作系統內核，而來源于卡內基梅隆大學 Mach 內核的 HURD 沒有能夠迅速地穩定運行起來。幸運的是，芬蘭大學生 Linus Torvalds 于 1991 年開發了一個與 UNIX 兼容的源代碼開放的 Linux 內核。由于獲得了廣泛而熱情的協助， Linux 內核迅速地發展起來。 1992 年， Linux 內核與 GNU 系統組合而成了完整的自由操作系統 GNU/Linux 。

由于自由軟件堅持軟件自由的理念，反對封閉硬件規格說明、專有軟件庫和軟件專利，提倡自由文檔，廣大的計算機廠商和企業用戶并不十分接納它。到 1998 年時向新用戶傳播自由軟件的觀念變得更加困難。因此， 1998 年 自由軟件社區中的一部分領袖宣布了“開放源碼”軟件的概念，將焦點從自由信息社會的思想原則轉向了開放軟件源代碼的操作方式。這是一個根本的、分水嶺性質 的轉變。從此自由軟件社區分裂為理想和現實的兩個分支，而開放源碼軟件立即獲得了計算機廠商和企業用戶的廣泛支持，迅猛發展起來。現在， GNU/Linux 系統已經成為全球服務器市場中的第二大操作系統。

由于在 1999-2002 年間 SGI 和 IBM 對 GNU/Linux 系統、尤其是其內核做出了頗多貢獻，使其迅速地擴展到服務器領域。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收購了 SCO 公司 UNIX 業務的 GNU/Linux 公司 Caldera 于 2002 年宣布改名回 SCO ，并于 2003 年向 IBM 和全球 GNU/Linux 用戶提起訴訟，聲稱 IBM 向 GNU/Linux 導入了它擁有的 UNIX 知識產權。這項訴訟至今仍然沒有定論。

然而在經過了 1990 年代后半期互聯網泡沫之后的經濟衰退，隨著 UNIX 市場的迅速收縮， Solaris 的份額也在不斷下滑。相對于封閉代碼的操作系統，用戶更希望能夠使用廉價機器，自由地更改源代碼，通過定制化來提高軟件的運行效率，降低運行成本。 Solaris 一直沒有向普通用戶開放源代碼，而 Solaris x86 版本更曾經一度停止開發。現在 Solaris 即將開放源碼的根本原因正是為了滿足用戶變化的需求。

1.2. OpenSolaris 的優勢

Solaris 最初發布于 1991 年，現在它已成為頭號 UNIX 操作系統。幾乎所有全球財富 1000 強的企業都運行 Solaris ，它的用戶早已遍布世界各地。 1,000 多家獨立軟件開發商（ ISV ）提供了 12,000 多種應用程序，這樣龐大的支持體系使 Solaris 可以部署在從數據中心到桌面系統的各種環境之中。而且在相當長的時間里， Solaris 可以免費自由下載，許多大學和研究機構還依據 Sun 提供的學術許可項目獲得了 Solaris 的源代碼進行研究，因此對它是相當熟悉的。 Solaris 具有人數眾多的愛好者和開發者社區，并建有 Solaris 上的自由軟件下載站點 sunfreeware.com ，基于 Solaris 開發開放源碼軟件的 Blastwave.org 社區也早已成立。為了避免將來可能的知識產權糾紛， Sun 公司于 2003 年在達成的一項協議中向 SCO 支付了 930 萬美元，以獲得了足夠的權利來 OpenSolaris 。

Solaris 在工業界和大型用戶中由其技術優勢具有良好的口碑。它功能完備，應用歷史悠久，具有經驗證的高安全性、高穩定性、高可伸縮性。 Sun 公司的領先技術與創新精神也是業界有目共睹的。在最新推出的 Solaris 10 中體現了更多的技術創新，例如：

• 動態跟蹤（ Dtrace ）：使開發人員迅速解決性能問題和故障，使之在幾毫秒或幾分鐘內得到診斷。

• 系統分區（ Solaris Containers ）： Solaris 10 是唯一的提供多軟件分區的操作系統，在一例操作系統上可以有 8,000 多個系統分區，使系統利用率達到 80% 。

• 進程權限管理（ Process Rights Management ）：來自廣泛用于政府安全領域的 Trusted Solaris 。它采用更細小的特權管理模式，保證應用上的任何疏忽不致暴露或導致大面積的系統癱瘓。

• 預兆性自愈技術（ Predictive Self Healing ）：自動診斷、隔離及修復許多硬件故障和應用程序錯誤，可極大地減少系統意外中斷時間。

• Linux 應用環境（ Linux Application Environment ）： Solaris 10 將是唯一的可以同時運行 Solaris 和本地 Linux 二進制代碼的操作系統，且無需對應用做任何修改。

• Zettabyte 文件系統（ ZFS ）：擁有當前 64 位文件系統容量的 1.6 千億億倍，所以 ZFS 是業界唯一的實際上沒有存儲容量限制的文件系統。 ZFS 可以減少管理開銷達 80% ，并以 99.99999999999999999% 的錯誤檢測與修正率提供了可證明的數據完整性。

• 密碼架構（ Cryptographic Framework ）：基于業界 PKCS #11 標準，提高了性能，并可集中管理密碼操作。

• 更新連接（ Sun Update Connection ）：這是一個允許用戶對系統進行分析并在幾乎任何地點都能獲取最新信息的更新服務。

• AMD64 優化： Solaris 10 針對 AMD Opteron 64 位處理器進行了優化，提供的性能遠遠高于以往低成本的架構，同時繼續提供 32 位和 64 位環境間的二進制兼容性。

• 兼容性保證： Sun 提供 Solaris 應用保證書，擔保針對以往版本的 Solaris 所編寫的應用程序可運行在 Solaris 10 上。其向后兼容性一直擴展到 Solaris 2.6 ，這一保證書覆蓋了前 7 年發布的 Solaris 操作系統的各個版本。

Solaris 10 是迄今為止 Sun 發布的速度最快的操作系統，它使 SPARC 和 x86 系統上 Web 服務器的性能比 Solaris 9 快了 40% 以上。

1.3. OpenSolaris 面對的機遇和挑戰

然而， OpenSolaris 需要面對的并不完全是技術問題。

• 開發流程的變化

首當其沖的是 Solaris 開發流程的變化。作為 Sun 公司內部最龐大的軟件開發項目， SunOS 到 Solaris 的開發在 20 多年的積淀中形成了一整套相當完備的工作流程規范。然而 OpenSolaris 所提出的挑戰并不與其完全匹配。

作為開放源碼軟件，整個開發過程需要比以往更加透明，需要建立適當的機制和充足的資源來敏捷地響應合作伙伴和用戶的咨詢和支持需求。更重要的，會有開放源碼社區的開發者加入到 OpenSolaris 的開發過程中來。會有更多的開發、測試、維護、文檔化、支持、咨詢服務等工作轉移到 OpenSolaris 社區去，也會有支持、咨詢、協調、管理等工作進入 Solaris 的原有技術團隊。協調與平衡外部社區成員和內部員工的工作，需要一個心理角色認定的變化。工程師不能夠再只關注于技術問題，同時也要關注公眾、社區、客戶和合作伙伴。

這是一個工作流程公開化的過程，也是企業文化開放化的過程。為了響應這種需求， Sun 公司已經于 2004 年建立了員工的 Blog 網站（ blogs.sun.com ），鼓勵職員加強與外界的溝通。 Sun 公司總裁 Jonathan Schwartz 也在上面建立了自己的 Blog ，并且受到了媒體的廣泛關注。

• 商業模式的變化

OpenSolaris 這樣的核心軟件產品，更重要的是會導致商業模式的變化。作為專有軟件產品的 Solaris ，本身就是知識產權的價值體現。所以銷售 Solaris ，也就是銷售知識產權產品。即使是免費發布 Solaris ，它的商業模式依然是通過 Solaris 的連帶效應來帶動其他產品的銷售。所以本質上仍然是以技術創新為中心、產品驅動的商業運營模式。

而將 Solaris 開放源碼，這個變化本身就是響應客戶需求的結果。因為客戶在經濟狀況不好時會想要通過壓縮成本來獲取收益，這其中的一個重要途徑就是提高現有 IT 系統的運行效益，減少新置系統，或者提高新增系統的投資收益率。而開放源碼軟件能夠使用戶定制系統，從而達到提高收益的目的。

OpenSolaris 的 轉變過程，實際上是向以客戶為中心、需求驅動型的商業模式轉變。在這樣的運營模式下，注意的焦點將放在如何滿足客戶需求、解決客戶面臨的問題、為客戶提供 最高的價值方面。從通過單純銷售產品獲取利潤的方式，向為客戶提供維護與支持服務、提供解決方案并進行實施的方式轉移。

• 許可證與軟件專利問題

為了能夠以恰當的許可方式發布 OpenSolaris ， Sun 公司經過反復研究，借鑒 Mozilla 公共許可證（ MPL ），設計了普通開發與發布許可證（ CDDL ），并提交給了開放源碼軟件的認證機構－－開放源碼促進會（ OSI ），于 2005 年 1 月討論通過。

CDDL 實際上是一個許可證模板，其中不包含任何發行者的特定信息，在滿足開放源碼軟件許可證的要求下，充分尊重原始作者和貢獻者的知識產權，以期獲得廣泛的使用。著名自由軟件 cdrecord 的作者 J?rg Schilling 就在 2005 年 2 月將它最新版的 star （與 tar 完全兼容的高速歸檔軟件）以 CDDL 許可證發布，而 star 之前的版本都是以 GPL 許可證發布的。

CDDL 與 GPL 互不兼容，其主要原因在于 CDDL 中包含了尊重專利權的條款，而 GPL 對此沒有定義。 GPL 還反對 CDDL 中使用“知識產權”這樣的字眼。但是并非所有的自由軟件或開放源碼軟件的許可證都兼容 GPL 。

根據 GNU 項目中的信息，有很多著名的自由軟件是以不兼容 GPL 的許可證發行的，比如： OpenSSL 許可證、 Apache 軟件許可證、 xinetd 許可證、 IBM 公共許可證（ IBM 研究機構常用它來發布軟件，但是其專利條款不兼容 GPL ）、 Eclipse 公共許可證、 LaTeX 項目公共許可證、 Mozilla 公共許可證、 Interbase 公共許可證、 Jabber 開放源碼許可證、 PHP 許可證、 Apple 公共源碼許可證（用來發布 Darwin ）。

?

?

?

?

?

?

?

?

?

?

??????????????????????????????????????????????????????????? 圖 2 自由和非自由軟件分類圖

而大家很熟悉的 Qmail 和 PINE 實際上根本不是開放源碼軟件，它們都禁止其他人修改版本的發行。

事實上，與 GPL 許可證兼容并不是軟件在 GNU/Linux 系統上運行的必要條件。 GPL 的有效范圍只是以 GPL 方式發布的軟件、修改版、衍生軟件或者它們的一部分。對于并非 GPL 軟件的衍生軟件來說，即使在 GNU/Linux 或其他以 GPL 方式發布的操作系統上運行也并不違反 GPL 。

比如 Linux 內核的某些模塊就不是以 GPL 方式發布的， Linus Torvalds 認為其原因在于那些模塊本來是為其它操作系統設計開發的，而只不過是移植到了 Linux 內核上罷了。在 GNU/Linux 系統的用戶空間中運行的應用程序也不是 Linux 內核的衍生作品，所以也不在 GPL 的覆蓋范圍之內。正因為此，眾多大型專有的商用數據庫系統才有可能合法地移植到 GNU/Linux 操作系統上來運行。

CDDL 與 GPL 不兼容，其實是說不可以將以兩種許可證方式發布的源代碼或其衍生代碼直接混合起來編譯，形成新的軟件產品，而并不阻礙這兩種軟件相互鏈接，同時運行。除此之外，以不兼容許可證發行的軟件間還可以通過共享知識來啟發靈感，同樣會有很大幫助。

自由軟件哲學在本質上是反對知識產權私有化的。 GPL 許可證采取的方式，實質上是在知識產權（準確地說是著作權或版權）的框架內，將軟件著作權與軟件的貢獻者和使用者共享。

自 由軟件基金會和開放源碼社區也普遍反對軟件專利權。他們認為軟件專利會成為大公司扼殺中小公司創新力的手段，阻礙軟件行業的發展。而現狀是美國早已經接受 了軟件專利的申請，而歐盟議會即將對歐盟執行委員會通過的軟件專利法案進行表決。中國現在執行的專利法也不排斥軟件專利權。

筆者個人認為：正如著作權 / 版權保護一樣，軟件專利權保護也應該有度。軟件著作權 / 版 權保護的是軟件的具體表現形式，而無關其設計思想；軟件專利權保護的是具有新穎性、創造性和實用性的思想活動。但是專利并不應該保護數學算法等科學發現， 而算法的具體代碼實現實際上是在著作權保護的范疇之內。所以需要軟件專利保護的思想方法實在是非常有限。如果要把本來屬于著作權 / 版權保護范圍內的軟件代碼納入專利權保護范疇，的確會給軟件行業的發展造成巨大的阻礙。知識產權保護應該以推動整個社會和行業發展為主要目標，在公眾利益和知識產權所有人利益之間求得平衡。軟件專利既不能泛濫成災，但也不可廢弛不用，應該適量有度。

Richard Stallman 也意識到了 1991 年發布的 GPL 第 2 版在軟件專利問題上很模糊，他已經聲明會在 GPL 第 3 版中對此進行增補。

為了減少軟件專利的糾紛，促進開放源碼軟件的創新和發展， Sun 公司在 OpenSolaris 的同時也向開放源碼社區開放了它相關的 1670 項專利，可以在 OpenSolaris 之外的開放源碼軟件項目中使用。

• 競合（ Coopetition ）的精神本質

仔細觀察 UNIX 族操作系統從誕生至今這 30 多年間的發展歷史，就會發現這是一個競爭與合作的歷史，也是分裂與融合的歷史。

在 1970 年代和 1980 年代初期，由于源代碼開放，各個 UNIX 流派之間相互學習與借鑒，不同公司和機構的版本之間技術融合地非常頻繁，幾乎每個發行版本之間都會融入不同來源的技術。這也是 UNIX 系統發展的鼎盛時期。

而 1980 年代末期往后，由于商業競爭和軟件知識產權的糾紛，各大公司紛紛將其 UNIX 版本封閉了源代碼，相互之間的技術交流大幅度減少；只有 BSD 系統在解決了與 USL 的訴訟之后依然在進行小范圍的合作。封閉的 Windows 操作系統借此時機進行了長足發展。

也是在 1980 年代，自由軟件基金會在社區成員的共同努力下開始 GNU 項目。通過與 Linux 內核的融合，終于完成了 GNU/Linux 的完整系統。這是自由軟件信念的成功，也是開放式合作的成果。但是由于純粹的自由軟件精神與商業理念的嚴重沖突，此時 GNU/Linux 系統并沒有進入主流商業領域。“開放源碼軟件”概念的提出解決了這個問題，開放源碼軟件與商業 UNIX 軟件公司的合作極大地促進了它的發展。

由此可見，合作競爭（競合， Coopetition ）是 UNIX 類操作系統－－開放系統的生存發展之道。只有以開放的心態，拋卻成見與門第隔閡，求同存異，競爭且合作，勇于調整自己、擁抱變化，才能夠迎接挑戰，滿足用戶需求，才能夠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生存和發展。

開放源碼的 Solaris 與 GNU/Linux 系統競爭并合作的方式多種多樣。把 OpenSolaris 的應用軟件同 GNU/Linux 系統組合，或著把 sunfreeware.com 上提供的 GNU 軟件與 OpenSolaris 的核心系統組合，都將形成 GNU/Linux 與 OpenSolaris 的混合系統。如果將 OpenSolaris 的編譯器移植到 GNU/Linux 系統上，那將是編譯器之間的競爭。著名的 GNU/Linux 社區 Gentoo 已經聲明對制作 Gentoo/Solaris 很感興趣；國內也可以基于 OpenSolaris 制作高穩定性和安全性的國產 Solaris ； OpenSolaris 也有可能會被移植到新的硬件平臺上（實際上 1995-1996 年間 Sun 公司曾經發布過 PowerPC 版的 Solaris 2.5.x ）。

隨著 GNU/Linux 軟件的支持越來越廣，我們看到 UNIX 族操作系統在經歷了分裂之后的再次融合。這種融合可能不是直接的代碼合并，而是間接的相互影響。比如 IRIX 和 AIX 的一些功能就已經在 2000 年左右出現在 GNU/Linux 的內核中。

競爭和合作本就是相互依賴、又相互沖突的。如果只有競爭而沒有合作，很可能會降低發展效率，象 UNIX 曾經的歷史那樣；但是如果只有合作而沒有競爭，則會孳生壟斷，同樣會阻礙發展，正如我們今天所看到的。

1.4. 總結

軟件自由是一個信仰，而開放源碼是一種商業模式。

軟件廠商之間既有競爭又有合作，才不會停滯不前，而不斷推陳出新。這樣對用戶來說就會有多種選擇，從而降低成本和風險，提高他們的投資收益。而用戶的需求就是市場，就是企業的機會。只有在不斷變化的環境中調整自身，滿足用戶需求，才會贏得市場，獲得利潤。

這就是企業參與開放源碼軟件的精神本質， OpenSolaris 也是如此。

OpenSolaris的精神本質